青山

“真好，”南拉感叹着，眼神落在秀赫的许久不见的脸上。
  “你还好吗？”秀赫再次往前挪了一步。
  昼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秀赫的目光聚焦在南拉脸上被划伤的位置。
  “你过得怎么样？”秀赫心里有一箩筐地话想要问她。
  “秀赫！”温召终是忍不住。
  “什么？”
  “抱歉。”温召向他表达自己打断他的歉意，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南拉，“南拉，墙上的话，我看到了，青山，青山他……”
  南拉了然，“看我，这么重要的事，怪我太高兴了。”
  “是的，青山，没有事，他……”
  南拉回头看了一眼楼梯口，“来了。”
  “谁？青山吗？”秀赫问道。
  南拉对他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温召。
  只见温召直愣愣地望着门口，当青山出现那一刻，在她眼里酝酿已久的泪水终于落下。
  她慢慢地，一步一步朝他靠近，到了他跟前，温召抬起手，仿佛置身美梦中，害怕地伸手去触碰，确认青山的温度。
  是温热的，有触感的，是活的青山，不是半夜噩梦中飘渺的幻影。
  “呀，青山，这是谁？”
  两人温情脉脉的画面被从青山身后钻出来的俊民打破。
  青山根本没心情搭理他。
  “南拉，他们就是你和青山的朋友吗？那个女生，跟青山是什么关系？”
  “显而易见，你说什么关系？”
  “好呀，青山这小子，可以啊！”
  “南拉……”秀赫可怜兮兮的声音就在南拉耳边。
  “你不会也有情况吧？”
  南拉抿唇一笑，给大家简单介绍了一下俊民的身份，然后又给俊民介绍了下大家的名字，剩下的一切就交给他，毕竟俊民是个社交好手，不用十分钟，他就能和大家打成一片。
  南拉看了秀赫一眼，走到围栏边，双手放在围栏上。
  秀赫像个离不开主人的忠诚大狗狗，寸步不舍地随着她的步伐走到她身边，两人肩挨着肩，秀赫歪着脑袋，深情满满，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我很想念你，还有大家。”
  “我很想去见你们，但总觉得不太应该。”
  “不，怎么会呢？我！我们都很挂念你，还有青山。”
  南拉抬头看着他，两人目光相接那一刻，秀赫情不自禁向她走近一小步，鞋尖抵着她的鞋尖。
  “走吧，跟我们一起，往后我们一起生活，再不分开。”
  “我在这边还有些事要做。”
  “什么事？”
  “还有几个像我这样的同学，不过走了歪路。对了，青山他，和我的情况一样，俊民……他原是那些同学的一员，现在和我还有青山在一起。”
  南拉言简意赅地把其他变异者的情况和秀赫说明，简而言之，就是她和青山等人决定，把其他危险的变异者的情况摸清了，再打算去疾控中心报道。
  秀赫理解了她的做法，但是内心的担忧和不舍已经要满溢出来。
  “南拉，很危险。”
  “是的。”
  “我……”
  “什么？”
  “没什么。”秀赫心里有个打算，但他知道南拉一定不会同意，所以最终没有选择向她表白，而是话锋一转。
  “南拉，你不是僵尸。”
  “什么？”
  “所以别说那样的话，你和我，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南拉没想到他会注意这个，不过她已经没有当初那么介怀了。
  “学生就是这样，不是大人，也不是孩子，我也是一样，我既不是人，也不是怪物。”
  “不是的，你只是生病了，等你把事情办好，一定要跟我们一起，我……我想和你在一起。”秀赫伸出双手，一左一右握住她略显冰凉的手。
  南拉再次泛起微笑，“秀赫，你先放开我的手。”
  接着南拉把手伸进口袋，那张她曾遗憾秀赫没有看到的纸条，这次由她本人亲手交给他。
  “这是什么？”
  “你自己看。”
  秀赫拿起她掌心的绿色便条。
  “这是……”
  ［秀赫，我们在广播室。——南拉］
  广播室……
  秀赫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南拉和他在广播室里的一番对话。
  ［你是看到才来的吗？］
  ［看到什么？］
  ［科学教室那边。］
  ［我是从美术教室来的，科学教室有什么？］
  “科学教室？”秀赫询问道。
  “嗯，还有这个……”南拉把她的铭牌也掏了出来，摊开给他，“我想，你会接受，对吗？”
  秀赫的眼圈瞬间红了，他珍而重之地接过她的铭牌，有点受宠若惊又慌慌张张，“我的没带在身上。”
  “没关系，下次见面给我吧。”
  “下次是什么时候？你平时都在哪儿？我随时都可以找到你吗？”
  “下次就是下次。”
  秀赫扁了下嘴。
  “就是你想见我的时候。” 南拉举起手，摸了摸他的头，秀赫顺应地低了低头。
  四个月不见，南拉觉得不管是她还是秀赫，都有了些许变化。
  她变得爱笑了，秀赫，更像一个乖巧又可爱的大狗狗了，毛绒绒那种巨犬，既忠诚又有安全感。
  “哪里能见到你？”
  “你知道我住的小区吗？”
  “知道。”
  南拉把她家的具体地址和门牌号告诉他，“这是钥匙。”
  之前给敏娜配钥匙的时候，南拉特意多配了一套。
  “青山和俊民就住在楼下。”
  “青山应该已经和温召说了。”
  蓦地，南拉脸色骤变，她看着操场的方向，喃喃自语，“他们来了。”
  同样嗅到气息的青山和俊民也瞬间严肃起来。
  “谁来了？”秀赫纳闷地问道。
  “其他变异者。秀赫，我要走了，你们也早点回去，注意安全。”
  “南拉……”秀赫依依不舍的抓着她的手。
  南拉同样不舍，但是她不能让那些人盯上秀赫他们。
  和青山还有俊民快速地眼神交流了一下，南拉点了点头，接着，南拉踮起脚尖，在秀赫柔软温热的唇瓣上烙下一吻。
  “秀赫，我真的好喜欢你。”
  秀赫被她亲的懵住，他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回味，就看到南拉飒气地把外套拉链拉好，然后加速跑到围栏边，单手撑住围栏一跃而下。
  青山和俊民紧随其后。
  秀赫最先追到围栏边，南拉他们的身影已经很远，几个呼吸就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