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终结之战
香格里拉，几乎所有的特异者都意识到了地底的变化。 那是源自核心炉开始，到高塔的聚光灯全部熄灭，甚至部分街区的电力都一起消失，香格里拉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地下在战斗，应吗？” “不，这是……” 地上最强的两名强者，风琳和伊莉莎贝特短暂的惊讶后，女恶魔发现自己身上的契约生效了，不过似乎不是正常的主仆契约，而是—— “在战斗的，是那只小狐狸。” 不同于一般性质的较量，此时玉藻不得不动用属于伊莉莎贝特的愿力。 原因就是红姬忽然把这个空间的某种开关打开了。 而且很快，几乎是在她身后形成了漩涡形状的愿力波纹，所有鼠母在一瞬间被夺去了生命。 昽应注意到后面的能量也在通过墙面传递给那个漩涡。 （伪无限的愿力储量吗。只要她不移动位置就能够持续战斗，对玉来说比较棘手呢。） 使用这种方式当然能够提升战斗力，只不过短时间不断吸收愿力也会给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稍有不慎就会爆体身亡。 （也罢，这种程度还不至于撤回决定。） 昽应不打算插手。 空间里的气流被愿力挤开，形成重压般的飓风，当然这只维持了几秒，等愿力漩涡稳定下来，红姬睁开锐利的双眸。 “……！” 调动愿力，玉藻已经在身边布下了结界。 当然这不是用于进攻只是防护自己不受到外因影响，另外还能承受一定程度的攻击。 双方的实力差距目前是非常明显的。 但玉藻没有停止脚步。 抢先攻击的是红姬。 她的天赋能力是将愿力赋予形态，最擅长的是蛇的姿态。 于是，凭借愿力几乎无限的优势，她一开始就毫不留手的用了全力。 “！！” 昏暗反光的地面忽然出现数条大蛇，比世界最大的巨蟒还粗壮一倍的大蛇张开大嘴向玉藻扑来，各个角度都有，封锁了狐仙的退路。 玉藻扔出了符咒。 强烈的爆炸在蛇头上发生，火光大盛之间她的身影向前奔跑。 但是这是红姬所希望的。 尽管之前的大蛇尽数被击碎头部，耗费的愿力立刻补充完整，绯红的特异者在玉藻前方制造了高大无比的蛇口，让玉藻自己闯进致命地带。 唰！ 符咒向前投出，聚集了数重融爆的纸片在蛇嘴咬合的刹那引燃。 轰！！ 漫天的愿力残片飞舞，玉藻冷峻着脸冲出。 事实上红姬在速战速决的情况下没有办法发挥无限愿力的最大优势，因为她自身的愿力容量是有上限的，她不能让自己勉强承受极限，或者说预防被后方的愿力冲进身体就需要不小的精力。 这一点上，玉藻就不需要在意伊莉莎贝特的百分之二十的力量会不会给自己造成影响了。 由于契约的效果，中继站是昽应，也就是说现在玉藻使用的等于是来源昽应身上的力量，相性很好的主仆基本不会有排斥反应。 “可恨的野兽……！无奈如何都要伤害我吗！” 红姬大喝出声。 一直以来她为了达成自己的愿望，并非是完全消灭妖怪——她只是希望不再有担心受怕的日子，获得能够让自己安宁的力量、必定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也不是属于他人的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给自己绝对安全感的力量。 妖怪？那是什么？ 只要消灭了妖怪就可以放心吗？ 不能。 只要生物继续存在就永远有争斗。 “这里就是我找到的答案！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让我彻底安心！有错吗！我没有错！” 无数愿力形成的大蛇争先恐后咬向玉藻，狐仙凛然站立，符咒在空中漂浮，凝聚成两圈整圆型的结界，加持着冰层作为顽强的护盾。 哗啦！哗啦！ 蛇牙撞上了守护结界。 前面的刚刚因冲击而破碎，就有下一条代替位置继续碎开，不断的冲撞造成大片的愿力残渣，数目巨大的蛇身积累着残片，此刻像极了雪花乱舞的景象。 单单一个守护结界丝毫阻拦不了疯狂进攻的红姬。 何况随着大蛇再度出现，玉藻的身旁以及身后都出现了危机。 “……” 昽应依然没有上前帮忙，他偶尔击碎趁乱扑来的离群蛇头，就是在一侧静静观战。 玉藻的护盾到了极限。 在红姬的视野里，自己制造的生物群淹没了狐仙的身躯，连同影子在内瞬间吞噬干净。 她发出癫狂的大笑。 可是蛇群的饕餮宴席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从包围圈底下出现了猛烈的爆炸。 多重融爆依然是威力巨大的招式。 吞没玉藻身影的大蛇都被火焰反消灭，而且等烟尘开始散开，狐仙已经不在那个位置了。 “太碍眼了——！！” 红姬瞥见了从侧面进攻过来的玉藻，她怒喝着进行新一轮的进攻。 所剩无几的愿力继续被填补，多次重复造成的疲劳很快冲刷身躯，但她毫不在意，执着用全部的力量制造蛇群。 或撕咬、或捆缚、或抽打，蛇群又一次获得了进食的权力。 “呵呵，呵呵，这样就、结束了……！？” 然而红姬突然感觉到心脏位置受到了冲击。 愕然转头，她看到了玉藻就站在近在咫尺的位置。 刚才的似乎只是高仿的分身。 现在狐仙用手指抵住了胸部下方，指尖似乎有插进躯体直取心脏的意向。 不，这只是按住红姬的心，玉藻在用自己的方式给红姬的真正意图做出回答。 她好像在说。 （你没有错。） “开什么玩笑——！！” 自然的，红姬发怒了，她挥动手臂汇聚愿力击出有力的拍打。 自己没错？是的，她也是这么确信的。 但为何正和自己战斗的对手会认同她的言论？！ 难以置信，不可理喻。 既然能懂为什么还要妨碍自己？？ “别让我发笑了——！！！” 一击未中，红姬再度准备愿术。 不过玉藻已经夺取到了上风。 红姬并不擅长近战，但玉藻可以，甚至说以前就是这方面的修炼比愿术多。 即使换了身躯，挥拳的感觉依然还在。 “……可恶！” 连续在非常近的距离制造护盾，被击散又制造，红姬最后还是没有防住玉藻的踢击。 还有腰际的一拳。 狐仙的舞动到了最后的瞬间。 这瞬间，昽应似乎看到了银发飞舞的幻觉。 “啊啊啊——！！” 红姬制造的大蛇蛇头中途就崩解了，身体在玉藻的冲拳下向后飞出，滚动了两圈想爬起却爬不起来。 已经离开了最适合补充愿力的地方，红姬感到战斗后的疲劳甚至愿力耗尽的呕吐感一起涌了上来。 “呼~” 吐出含有愿力的气息，玉藻暂时没管身体周围快碎开的结界，拿出呼符扔向愿力漩涡。 爆炸？ 并非是这种声音，更像是某种物体的嘶哑转动，愿力漩涡嘶吼着在中心缩紧，又猛地张开。 这次才是爆炸。 引发了空间整体的震动，持续了一会儿才停止，这时候，所有实质性的愿力都消失在了空气中，连同墙壁都出现了裂缝。 “啊呜……稍微失败了……” 被昽应抱在怀里的玉藻有些头冒金星地嘀咕道。 幸好被爆炸波及的刹那，昽应抓住她转身，任由自己的背遭受冲击。 虽说基本无伤就是了。 不过在不远处的红姬没有幸免，由于愿力波的震荡，立刻失去了意识。 “无妨。干得漂亮，玉。” 抚摸狐耳娘的头发和耳朵，昽应感受到她的意志。 是的，红姬并没有错，纵然她创造了活体魔偶甚至为了研究牺牲了很多的生命，但一切的一切归根到底都是这个时代造就的。 妖怪、人类，不断重复悲剧惨剧的两个种族，对错早就在战争中消失殆尽。 即使不是她也会有别的人这么做。 没有以片面的印象判断事实是狐仙的温柔。 这是她做下的了断。 所以昽应决定尊重她的想法。